千叶天下旧日足迹

标题: 从来才女果谁俦 [打印本页]

作者: 王不留    时间: 2015-9-1 00:01
标题: 从来才女果谁俦
     从来才女果谁俦,错玉编珠万斛舟。自言人比黄花瘦,可似黄花奈晚秋。
                                                                                                   ——张娴婧《读李易安〈漱玉集〉》      
     古语云,女子无才便是德,似乎古代有才情的女子是不招人喜欢的,尽管今天的我们津津乐道。在那个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这种说法也许只不过是男性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与名声的一种谎言。然而谎言说多了也会成真,女人们于是也就相信了,三从四德,三纲五常成为了女性立身的根本。即使是真的才冠四方的女子,也总是被人称为某某某之妻,某某某之女,仿佛她们并不属于她们自己,连流芳千古的词人大家李清照也不例外。她们满腹才情,与众不同,始终摆脱不了寂寥而孤独的不幸命运。不知是才情傲气造就了悲剧命运,还是命运的波折造就了惊世才情。      
     莎士比亚说“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撕碎给人看”。正是因为她们的悲剧性命运,才更让她们的才情带上朦胧美丽,神秘难猜的美妙感。徒教后人感叹不已,想要撩开历史的面纱,穿过时光的河流寻觅她们的踪迹。寻觅着掩埋在时光长河里的那些美丽不俗的才情女子:我们看到巧笑兮许穆夫人、琵琶胡语王昭君、 悲情吟唱的蔡文姬、映水兰花马湘兰、才齐兄长是左棻、毁容守贞的徐淑真、歌声彻云的刘采春、生爱死恨的步非、一缕苍凉的张玉娘、一怒休夫的吴淑姬、《临镜晓妆》的杨容华、秀出丛林的管道升.......她们就像沧海里的遗珠,埋没的美丽与才气让我们惊叹。可命运的波折和婚姻的不幸也让我们唏嘘。      
     她们的悲剧性命运其实也许也是注定:就如有才华的男人不擅于生活一样,很多有才华的女人也是生活和事业的失败者。女人是感情的动物。太多的才华可能跟沉迷她们自己构建的美丽而虚幻的世界。太容易让有才华痴迷于期待之中,不能把才华跟生活结合。才女总喜欢用才华来征服男人,可是,男人却对才女的才能并不感兴趣,因为他们眼中的美貌远比任何东西更重要。才女总以为智力可以改造男人,可是,男人们却希望得到的却是女人的温柔,而不是女人咄咄逼人的才华。这些通常才能的高低决定一个女性的职业或社会地位的差异,可是,在嫁人或人生问题上,则恰恰相反。     
    当一个才女为她的才华执着不愿妥协的时候,人们也开始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她了。当才女为自己才华尽情展示的时候,他的丈夫也可能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她了。可能把才华当饭吃的才女,远不不如把做饭当才华的女人更能获得丈夫的喜爱。   
     能够欣赏才女的男子,需要与之相匹配的才情,也更需要宽广的胸怀,古往今来,试问能有几何?   
     那些掩埋在青衫纨绔里轻纱薄衫的女子啊,读了再多的再多的文章诗词也无法知其心,无力解读她们的不为人知的心情才思。若既如离,飘忽不定,捉摸不透。或许有才情的女子大抵如此,是不可亵渎、也是不可看透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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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王不留    时间: 2015-9-1 00:01
有后续哦
作者: 雪月歌阙    时间: 2015-9-1 08:58
恩,加油
作者: 大刀小二    时间: 2015-9-1 13:02
王不留 发表于 2015-9-1 00:01
有后续哦

等着呢
作者: 王不留    时间: 2015-9-1 13:05

作者: 王不留    时间: 2015-9-1 13:05

作者: 第八日的蝉    时间: 2015-9-1 22:24
才女古来稀
作者: 王不留    时间: 2015-9-1 22:25
第八日的蝉 发表于 2015-9-1 22:24
才女古来稀

君眼安能识?
作者: 王不留    时间: 2015-9-1 22:32
   
       《李清照篇》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每次看到李清照的名字不自觉的就想到了这句诗(似乎没有什么关系)。临水照花,清泉落月,流水潺潺,月辉朦胧,恬淡幽静,美好又安宁。
      这莫不就是李清照一生向往的生活吗?她的字号完好的证明了这一点,易安,易安,易来之则安之。何求功名利禄轰轰烈烈,只愿恬淡安定的度过后半生。可人生永远不听命于思想,兵荒马乱踏碎了她的她平静梦,自此也就无法易安。那“倚南窗以寄傲,审容膝之易安”的简单生活只成为成了一个聊以自慰的清梦。     
      她的词别具一家,被誉为一代词宗。然而我更喜欢她的另一个别具一格的称誉“词妖”,“妖”字如此古灵精怪。带着点妩媚,带着点灵气,又带着点神秘与多变,带着琢磨不透的气息。不是仙气,不是佛味,而是一种与众不同的精灵气质。没有忘尘脱俗,词里的每字每句都是对红尘的品读,对生活的感受,从不娇柔造作,让平凡的红尘俗世沾染上信手拈来的诗意,变得生动美好起来。就是这么随性的一只“词妖”,令人动容,虽然受着世事沧桑的羁绊,依然执迷的在诗词的世界里飞舞,最终挥散在红尘里,尘归尘,土归土了。她的确是与众不同,她纵横古今的才气,和她那独具一格的魅力,穿透无涯的时间荒野,在今日依然传递着灼灼的热力,依然倾倒了众生。

     她的诗词从不刻意引经据典,卖弄学识。她总是用最简单的语言描绘生活或喜或悲的诗意。寥寥数笔,便会勾勒出一个生动活泼的生活场景,让人身在其中。诗中有画意,诗中有红尘。读她的诗,我仿佛化身为徜徉在宋词长河里的那只小妖,感受着那个动乱年代里的悲欢离合,沧桑巨变。她的诗词是她的人生历程,也是宋朝历史的一个缩影。寥寥几十首蕴含的不只是一个柔情女子的深闺情思,还有家恨国愁,爱国情怀。不得不令人扼腕。
     那个 蹴罢秋千,慵整纤纤手的娇憨少女是她;那个见客人来,和羞走的腼腆女子是她;那个微雨泛舟,误入藕花深处的莽撞女子是她;那个轻叹应是绿肥红瘦的清愁女子是她;那个独上兰舟,一种相思闲愁的孤独女子是她;那个守着窗儿,面对黑夜的寂寥女子是她;那个寻寻觅觅,冷冷清清的凄凄惨惨的身影是她;那个满腹豪情,叹道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的壮志女子也是她。世事在变,国家在变,生活在变,她也在变。她的诗里有幸福,有闲愁,有哀怨,有悲情,也有乐观,有壮志。而她的生活的真正巨变便是 源自于几百年前的动乱。她被迫南渡后,词风就发生了彻底的变化,犹如换了一个人。
  张爱玲说,一个城市的沦陷,只是为了成就一场爱情。那么发生在公元1127年的那场巨变,是否也只是为了成就一个女词人呢?我不敢断言。我能说的,是一句已经俗滥了话,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正如南唐的衰亡孕育了男性词人李后主,北宋的灭亡也造就了女性词人李易安。他们两人向来就是并列的,“男中李后主,女中李易安,极是当行本色”,这是众所周知的一句话,即使是王国维,也阻挡不了人们一次又一次引用它。         
       最后还是用 易安的一首诗来结尾,再叹一次世事沧桑吧。
        《清平乐》
      年年雪里,
      常插梅花醉,
      挪尽梅花无好意,
      赢得满衣清泪!
      今年海角天涯,
      萧萧两鬓生华。
      看取晚来风势,
      故应难看梅花。

作者: 王不留    时间: 2015-9-1 22:33

作者: 第八日的蝉    时间: 2015-9-2 10:31
流上石泉清,照间松月明。
作者: 第八日的蝉    时间: 2015-9-2 10:41
王不留 发表于 2015-9-1 22:25
君眼安能识?

才德悖论,无才便是德
作者: 王不留    时间: 2015-9-3 12:57
    从来才女果谁俦——红笺浣花溪、
    薛涛篇
      
    风花日将老,佳期犹渺渺。不结同心人,空结同心草。  

   小楷端庄,诗文清秀,水墨沿着松花笺的纹络蔓延,长出思念纠缠的样子。薛涛沾着浣花溪的水写了一封又一封的诗信,一字一句都是相思。那承载诗文的红笺是她精心制作的,碎了岸边的芙蓉木,和着浣花溪的水,碾压,晾干,有着艳丽的颜色和淡淡的香气,像极了那个在溪水边守望的红衣女子。美丽不可方物,醉倒文人墨客,一时名噪一时,洛阳纸贵。薛涛没有喜悦,那个真正能欣赏她的人是真的不回来了,还是等不到那个想要同心的人了。
   红笺惊艳了浣花溪的桃花,羞红了岸边的枫叶,却怎么没有留住那个多情的才子元稹呢?飞扬的诗文令文人墨客交口称赞,纷纷拜访,而他却终于离开了。自己于他不过是一朝一夕的露水红颜,遇见更明媚的阳光,也就散了。那“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深情才子元稹,在离开她的几个年头后终究又续了弦。而自己于他不过是千千万万云朵里的一朵,不是那片巫山之云,不能承载着他青云之上,在那个政治动乱的年代,注定是没有结果,他注定会去寻找更强大的云朵。
   薛涛看着浣花溪的流水潺潺,不动声色,一袭红衣刺伤了岸边盛开的白色琵琶花,惊的掉落在溪水飘荡而去。那些写给他的红笺小字,那年的共话西厢,那天的衣裙飘摇,不过是一场经年的旧梦吧。

   花开花落,几度春秋,鸿雁飞了又回。元稹始终没有回来。

   君若无情我便休,往事如昨易白头。罢了。
   自己终究还是一个身有乐籍的风尘女子,于他终究是个负累,他还要大展鸿图,不能为我区区官妓阻了前程。她想的明白,也绝不后悔。爱的决绝也爱的坦荡。
   她脱掉了极其喜爱的红裙,换上了一身肃静的道袍。身清心静,不怨不嗳。这浣花溪畔太多红尘过往,不如在吟诗楼上了却浮生罢。浣花溪畔依旧车马喧嚣,人来人往,而她始终给自己留得一方净土。
    只是在每一个星月当空的夜晚,总会想起少年的那个午后:父亲要启发小薛涛的才识,父亲以庭中的梧桐作对:“庭除一古桐,耸干入云中”,小小的薛涛接口吟道:“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她天真的笑着,没有看到父亲悲戚的表情。终于明白了父亲当时的担心无奈,自己当真一语成畿,写下一生悲剧的前言。成为了那个迎来送往的梧桐树,一身风尘,笑脸迎人。即使她才华横溢,与众不同,名胜一时,纷纷拜倒。可她毕竟是个女子,再有烈骨的女子也总是会被爱情乱了阵脚,终究伤了自己。
    她还会想起多年前的那个晌午,春光明媚,日头正好,白衫少年,衣袂飘飘。俊朗的风流才子元稹前来拜访。双双为对方顷倒。她比他大19岁,荒诞而又美妙的姐弟恋。她不顾世俗,爱的真切,爱的完全。再聪明的女人在爱情里都会智商退化,付出没有保留。而聪明的男人则会分寸适当,适时而退。就在她以为这一世终究有所托的时候,元稹却恰当的全身而退了,留的一身清白,继续毫无影响的做他的高官。好像一切都没发生。
    爱情于男人也许是一种快慰,一种手段,而对于女人却是一生啊。罢了罢了。一切都随那年复一年的落花死去吧。
    大和六年(832年)夏,听完了人生的最后一声蝉鸣,薛涛安详地闭上了双眼,远离这个纷扰红尘了。第二年,曾任宰相的段文昌为她亲手题写了墓志铭,墓碑上写着“西川女校书薛涛洪度之墓”
感叹着惊艳了半个唐代的才女的离去。
    这就是薛涛,一个幸运又不幸运的柔弱女子。她这一生虽然命运坎坷,却也看尽了人世浮华与沧桑。在风雨飘摇的乱世,她是无法左右命运乃至爱情。但她始终内心纯净,执笔泼墨写下近百首脍炙人口的诗篇,这就是留给我们最大的财富。
    她并不悲戚。
    做了想做的事,唱了想唱的歌,爱了想爱的人。
    她这一生,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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