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双玉兔
很幸运，
我是新中国成立后，
村里第一届小学毕业生！
那时，我十岁，
班里五十多名学生，
年龄参差不齐，
一半是几个孩子的爸爸，妈妈。
没有教室，
没收地主家的堂屋；
没有课桌，
垒两个土墩，搭上一个长木板；
没有凳子，
从自己家里搬小凳；
没有课本，
老师抄一课，讲一课；
没有黑板，
就在一块木板上刷上墨汁；
没有铃声，
就用木棍儿敲铁块儿；
没有钢笔，
统统用毛笔，自己研墨；
没有作业本，
就在院子里，一字排开，
在地上划；
没有书包，
就用一块一尺见方的粗布，
包起来，夹在腋下。
老师，是从别村借来的。
离家远，
一日三餐，轮着到学生家。
老师，没有薪水，
是学生交的粮食。
不上体音美，
只上语文·数学。
下课了，跳大绳，踢毽子。
不留家庭作业，
学校写完了事，
老师的组织教学，
就是打·罚！
书背不会，挨板子；
不会演题，
挨戒尺；
写毛笔字，姿势不对，
出其不意地挨打！
我常常因用左手写字被打。
敲得指头生疼，
眼里噙着泪水，
带着墨的双手一揉，
脸成了包公，
引得全班大笑！
老师偏心，
爸爸学生，妈妈学生，
颇受优待。
可以上课抽烟，
可以上课奶孩子，
可以上课说话。
年龄小的，
上课手得背后，
乱动，就挨打。
于是，我恨过老师，
不愿和她说话。
在村里上了四年，
算是初小毕业。
要到镇上参加升高小统考。
全乡列榜公布，
我被录取了！
于是，开始了漫长的住校生活。
一周背一次馍，
没有蔬菜，只有干粮，
每天，热一口，凉一口地吃着。
那时，不想肉，不想魚，
因为没见过；
不想骑车，不想坐车，
因为没见过，
再远，也靠两条腿走。
高小毕业后，
要步行六十多里路，
到县里赶考！
我现在想起来，
那时挺傻的，
不知道那是苦，
不知道那是累，
第一次戴上红领巾，
心里乐滋滋的，
真把它当成红旗一角，
特别爱护它。
人老了，
留给的只有回忆！
是美好的回忆，
是幸福的回忆！
是感恩的回忆！
2015年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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