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大约那时我在读高一。
牙齿痛了好几天了，终于等到爸爸有时间陪我去看牙医。来到城西的一家不大的牙科诊所，前面两个人正在修牙，我和爸爸便在一边等着。
无聊的拿起桌子上的报纸，随意的看着，这时门外来了一个女人。
使劲的推了推门，没有开，她一边推门一边看着我们，我们也在看着她，她不好意思的勉强一笑。
接着像是想起什么，将门轻轻的向外拉开，门开了，她进来了，另一只手里提着个不太干净的蛇皮袋子。
来带里间，我们都是在一旁的沙发上坐着，我旁边还有很大的地方。她没有做，只是四下寻找一番，找了个矮凳坐下。
女人约莫四十多岁，头发有些发白，乱糟糟的在脑袋后用个看不出颜色的皮筋绑了。上身穿一件红底碎花的薄衬衫，下面一条蓝裤子，加黑色的布鞋。
那时候的条件都好些了，农村小镇上的衣服款式很多，T恤薄衫应有尽有，颜色花型都很多种。猛地看见这个女人，一时竟反应不过来。
突然，那蛇皮袋子动了动，我们都吓了一大跳。
女人扯扯干裂的嘴唇，将袋子打开给我们瞧。
我有点害怕，不知是什么东西。
女人伸出粗糙的小手，往里一捞，一只毛色凌乱的瘦猫出现在她的手里。
女人看着我们说，“我是来卖猫的，牙齿痛了好几天了，想卖了猫换钱来看牙。”
一只猫能卖多少钱，以当时的市价也就 二十多块钱，可我记得每次牙医给我检查，消毒后，收费基本都是四十多块钱啊。
一只猫卖的钱够看牙？
女人又有些烦恼的说，“我从早上来，到现在大半天的，没有人买我的猫。我都便宜了，只要二十块钱啊。”女儿不解的感慨。
我看着那猫，很老，很瘦，毛色也难看，心想，要是我我也不买。
那边医生给前一个人看好了牙齿，该到我了。我说，“不急，不急，先给那阿姨看吧。”
医生点了点头，知道我们住的不远。
谁知那女人却是立马紧张起来，“我、我、”语气结巴“我的钱没拿够。”
医生摇摇头，“没事，我就先给你检查一下。”
女人推辞了半天，在多次问清，检查不要钱后，去做了检查。
医生说，“坏的牙很多，要大补。”
女人问，“多少钱？”
医生回，“大概几百，你的牙基本全都要换。”
女人听了那话，眼神流露出的是莫名的情绪，伤感，难过，或是别的。
女人走了。
后来过了一段时间，闲暇里我问医生，“那女人，就是那卖猫的女人还来过吗？”
牙医说，“那女人一看就是没钱，”叹口气，“那牙估计是不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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