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晏慈 于 2015-5-30 00:08 编辑
何为未央,其名晚晚。
11年前,秦始皇灭六国,统一天下,天下荒凉,百废待兴。齐国败,将墨家一女子送出,嬴政宠爱非凡,为其建造阿房宫。其富丽,耗时,用材,均为上等。
而此女名扬天下,小名阿房,嫁于嬴政二八芳龄,次年诞一女,秦始皇喜不自胜,封其为长公主,号长安,赐赢姓,之后再无音讯。
秦始皇东巡时遭人行刺,身后的一辆副车被刺客用重锤砸得粉碎。随后,又发现了刻有“始皇帝死而地分”的陨石和出言“今年祖龙死”的“仙人”。秦始皇很迷信,这些现象使他感到恐惧不安。为了消灾避难,寻找长生不老药,秦始皇听从了一名相卜者的建议,准备第五次巡游。然而由于一路劳顿,秦始皇到平原津就病倒了。赵高奉命写遗书,给受命监军河套的秦始皇长子扶苏:“与丧命咸阳而葬。”信还未发出,秦始皇就死在沙丘行宫。扶苏哥哥被害,胡亥上位,而扶苏哥哥唯一的孩子子婴被带到母妃这,我眨眼望着这个闯入者,受受弱弱,绸缎似的头发散落着披着,满身的血迹,据说他是大哥唯一的孩子,据说从小未跟着哥哥,据说他的母妃是个舞姬,当初的一舞倾城迷乱了哥哥的眼,据说他貌若天仙,据说,据说。。。而所有的据说和如今的现实相比,柔弱无力。
那年,白色是我眼里最后的颜色,父皇死了。
一个月前的欢声笑语,而后的苦情凄凄。
而天下人说的,传的,却尽是暴君嬴政死,民心大悦。我自幼听尽了这些话,刑罚严酷、徭役繁多,赋税沉重,残暴不仁,可在母妃面前却从未显露什么。
自小母妃便把我放在心尖尖上,而他爱屋及乌也把我放在心尖尖上,但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又怎能善罢甘休,而嬴政已死,6岁那年,我随乳母去了小花园。初春,花儿都尚未开放,而梅花也几经凋零,忽然一只白粉蝶从眼前飞过,小孩心性自然而然的跟上去,从未想过这是一个陷阱,初春寒冷,何处能产出白蝶,一直追到湖边,消失不见。
我四处的搜寻着,忽的转身,一双手猛的一推,忽如其来的恐惧,手脚不停地扑腾,第一次感受到死亡距离这么近,“母妃”,声音未落,身体又往下沉,“母妃,母妃“,窒息的感觉,浑身的不适,直让我昏厥。推我入池塘的人却未看见,不远处,一个白衣男子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待那仆人离去,飞身跃入池塘。
傍晚,暮色匆匆,乳母寻遍了整个花园,心急如焚,奔向椒房殿。
而此时我也被送回椒房殿,母妃见我浑身湿透,连忙唤来太医,却惊动了那个才登基的男子,胡亥,我二哥,自幼我最害怕的便是他,
一身黑衣也掩不住他卓尔不群英姿。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王者气势,英俊无匹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棱角分明线条,锐利深邃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我其实已经醒了,却不敢睁眼,呼吸却已紊乱,他轻轻的搂住我,揉了揉我的头发,“别以为装睡就可以不吃药,你,我太了解了,”稍稍的停顿,见我还是不肯睁眼,声音突然之间的凶狠“你们收留那个孽种,我不是不知道,别逼我赶尽杀绝,反正父皇12个孩子,如今还在的除了你我就剩那个孽种了。”一室的无语,冰冷的气息笼罩着这富丽堂皇的地方。他冷哼一声,将我置于床上,转身离开。
母妃走了,她没有父皇的宠爱,无法在荒淫的后宫生存下去,走时她握着我的手,百事凄凄,临终前她偎在我怀里,贴着我的耳,“晚儿,母妃要走了,你要听子婴的话,若能离开便离开,母妃最爱的人便是天下暴君嬴政,当年,你外公带我上战场,满目苍夷,我害怕极了,四处乱窜中遇见你父皇,那是他黄金盔甲,凶狠的眼睛,让我也无比害怕,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为我受了我父亲一刀,灭齐后唯一的条件便是带走我,我何德何能,”母妃微微笑的样子,让我恍惚,我也是了解的。“他走了,我,”母妃嘴角漏出的黑血,让我惶恐不已,“母妃,母妃。。。。。。”不管我如何叫喊,她温热的手依旧垂了下去,世人都说情字害人,而我被这个字害的转身便是孤儿。
之后听闻的便是胡亥听从奸臣赵高之言,指鹿为马成为一个笑谈,我自是也听说了些那是在一次朝会上,赵高弄来一只鹿作为礼物献给胡亥,对胡亥说这是一匹好马。胡亥听了不禁笑出了声:“丞相怎么开这样的玩笑,这明明是只鹿,你怎么说是马呢?”赵高仍然坚持说是马,胡亥便问在场的大臣们。大臣们因为害怕赵高的权势,又不知道赵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很多人便随声附和着说是马。其他人有的说是鹿,有的装聋作哑。事后,赵高便根据大臣们的不同说法区别对待:说是鹿的人一律找借口杀死,说马的人则被当成自己一派的人。忠良自此再也不敢出声,繁盛的大秦,走向破败。而我处于后宫,看着胡亥荒淫无道,不知如何规劝。
那日醉酒,胡亥来到椒房殿,抱着我痛哭流涕,已失他往昔的风范,他喃喃似是哭诉,“晚晚,我好想你,赵高骗我,他明明说,君临天下后,便可和你永远在一起,他太可怕了,他硬生生把鹿说成马,权势滔天,如今,我治不了他了,如何做,才能让你好好的,才能,才能,救下你,晚晚,我的晚晚。”我睁大了眼,后来宫人扶他回了他的殿,而那一夜,我彻夜未眠。
自从母妃,父皇相继离去,我哭的时间许是多了,眼神总是恍惚,唯一庆幸的便是那个白衣少年,哥哥的孩子——扶苏。
“小姑,他怎么来了,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大约是归途上看见胡亥从我殿中离去,他急出了一身汗,我淡淡的笑着:“他从来不是坏人。”许是这句话扯动了他心里那个痛,抱着我的手微微收紧,“小姑,我已经失去所有了,只余下你了。”伤感的语气让我身体一颤,我又何尝不是,抬眼看着这个比我大了8岁的男孩。声音也带了些哽咽。
三年后,我10岁,胡亥26岁,赵高位高权重,已有逼宫之意,与众王联络,在正月十五日,元宵团圆之夜,其女婿已抓刺客之名闯入寝宫,逼他写退位诏书,不堪受辱,自刎。
当天晚上,一把冰冷的匕首抵着我的后背。太监的声音传出,“若世子不登皇位,那么,公主就给皇上陪葬把。”世子是子婴,他面色清冷,我泪眼婆娑,依旧微笑,“我,答应。”他垂下手,秦国将亡,此时答应,无非是寻死。
次日,胡亥驾崩,赵高拥护子婴登基。
其后不久,子婴依赵高建议,废帝号,称秦王。
而我被送出皇宫,大隐于乱世。
在街头坊间听着乱入的消息。听闻汉元年十月,沛公兵遂先诸侯至霸上。秦王子婴素车白马,系颈以组,封皇帝玺符节,降轵道旁。后卒于项羽。
随从说我无心无肺,我一笑置之。怕是谁都不会知道那日我站在不远处的城墙,看着他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飘飘如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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