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若愚 于 2015-6-25 22:21 编辑
娄世祥是七八年毕业的高中生,那时升学读书,都是靠推荐就读。他得到读高中的优先条件是军人家属,他的哥哥那时正在参军。 娄世祥高中毕业后,成了一位“文不文,武不武”的人。穿着白白净净的衬衫,白色胶鞋,背着一个草帽,参加生产队劳动,干活牵诗驾文(土语:就是自以为是文人,干活拈轻怕重的样子。),的看去根本不像是搞农活的样子。娄世祥以为自己是高中生,应吃轻省饭,总是不愿意干与泥巴打交道的农业活。 娄世祥是个高中生,干活不当行,生产队的人就笑话他,喊他“高中生”。后来大队民办学校差老师,看他是高中生,就推荐他去代课,这应当是找到了适合的门当了。娄世祥去上课,不懂得如何教学,他认为一年级的课本简单,一课只有几个字,他一天就上了两三课,搞得小娃娃学个似是而非的。后来叫他上中高年级,他满黑板都是错别字,就连学生都知道写错了,这样的老师怎么能教学呢。没有上几天课,因大队的知青有几个,都争着要代课,于是区教办决定择优录取民正式的办教师。娄世祥参加了考试,竟然没有考过几个初中生而被淘汰了。 娄世祥没有教书了,后又去参加公社的茶厂。那时的茶厂是专为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开办的。,厂的知青多半都是县城来的干部子女,少部分是当地的知识青年。娄世祥是高中生,正儿八经算是知识青年了。于是就到了茶厂锻炼。娄世祥到了茶厂还比不上城里来的青年,在劳动中没有城里人肯干,在搞文艺活动中没有城里人活跃。娄世祥身上找不到什么优点,在茶厂成了个“有他不多,无他不少”的一个人。 娄世祥在茶厂,打扮得十分标致,皮肤也很细腻,看不出是农村出来的。娄世祥自以为干了几年后就会安排工作,还“未从黄瓜结蒂蒂”就想入非非了,他一厢情愿地想娶公社书记的女儿。每逢过年过节,提着礼物到公社书记家拜望,开始书记认为娄世祥是茶厂的知青,礼节性拜望没有什么企图,即使有企图也不大,还认为娄世祥很成熟懂事,懂得人际关系,就十分热情地招呼他,书记女儿和娄世祥是同学,遇到娄世祥来家里,也十分的亲热,娄世祥便是自作多情了,认为书记看上他,书记女儿也喜欢他,这门亲事靠得住。久而久之,娄世祥想娶书记女儿的想法传开了,传到书记女儿的耳朵里,书记女儿觉得自己怎么能许配给一个农村人呢?感到又羞又恼。 书记女儿遭到如此的羞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于是对娄世祥进行有意思的调戏。有一次,遇到娄世祥,有意识吃着葵瓜子招惹,便主动叫娄世祥上前去抓葵瓜子吃,娄世祥笑眯眯上前去,没等娄世祥走拢,便转身去了,搞得娄世祥十分的尴尬。娄世祥是一个不知趣的人,一根筋地就想娶书记女儿,其别有用心的是想找靠山,想安排工作。有一年娄世祥去给书记拜年,砍了大大一块肉,认为书记绝对热情,娄世祥来到书记家,书记一家却对他十分的冷漠,娄世祥不以为然,将一块肉挂在书记家的墙壁上,看到书记一家人不理不睬的,自个坐了一会,出门去别的同学家玩去了。到了吃饭的时候,书记家没有人来喊他吃饭,只好在别家找点吃的离去了。后来书记托人将拿去的一块肉还给了娄世祥。 两年过后,上山下乡的政策取消了,恢复了高考制度。知识青年返回城里,有的考上了大学,有的安排了工作,娄世祥只有又回到农村,参加生产队的集体劳动。 娄世祥在家里,一天不面对实际,还是想入非非。别人给他到处找媳妇,他总是认为农村的姑娘不如意,还不搭理给他找媳妇的媒人,总想找一个机关上的非农业户口。在那个年头,可以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随着年龄的逐渐增大,娄世祥还是照样感觉自己是非农业户口的命,不应是干农活的,总是不安于农村生活,一味地好高骛远,想脱离农村。一心为了高考成功,别人干活,他就在屋里翻来覆去地看书,看一些关于高考的书。不知是高考资料的原因,还是自己头脑的原因,反正几年高考,成绩都不理想,不是名落孙山,而是一落千丈。娄世祥高考出名了,于是人们就叫他“娄大学”。后来由于限制年龄,娄世祥才不得不放弃高考。 放弃了高考,就相等于放弃农转非的机会,应当是放弃找非农业媳妇的念头,可是娄世祥还是没有放弃。别人给他找媳妇还是不理不睬的,好像天上有个林妹妹在等着他似的。渐渐地,娄世祥三十出头了,对一个一味固执的人,再也没有人给他当媒说亲了。 娄世祥的父亲去世后,只有和母亲住在一起。说是母子相依为命,那还是真的,因为娄世祥要靠年迈的母亲干活养他。后来包产到户了,娄世祥的母亲干活也十分吃力,娄世祥不得不要干一些地里活,但是干活不踏实,庄稼办得十分的屁火(土语:不好),一年收成微薄得很。 渐渐地,娄世祥的日子不是十分的好过。但是他还是不死心于现状,还是想吃轻省饭,还是想找机关上的姑娘。 后来,镇里有位镇长和他是同学,便把他弄去参加计划生育工作组,就是组织抓计生对象来实行手术。他得了这份差事,感到十分的荣耀,抓人十分积极。那时抓计划生育的人,人们视为是追帐狗一般,令人讨厌,娄世祥倒是感觉不出来。因每月有了几分报酬,把自己打扮得体体面面的,认为自己是工作同志了,就是本乡的人看见他,他趾高气扬的,似理非理的样子。见到他那副样子,好多人都“啧啧”地说:“娄世祥真是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人。” 有了所谓的工作,娄世祥以为有姑娘欣赏他,便在街上寻找自己看上的人。空闲时娄世祥在街上东西瞧瞧,西望望,终于在学校里看上了一个要毕业的初中学生。打听下来,是自己高中时候校友的女儿。他的校友是供销社的保管,那时很是吃香的,娄世祥就经常到校友家里玩耍,随时称肉、卖豆腐往校友家里送。于是校友认为娄世祥很礼节,便随时留他吃饭。哪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看上了自家的女儿,眼睛色眯眯的跟着女儿的身子转。校友看出了问题后,便将娄世祥拒之门外了。 娄世祥真是个不讲伦理,不讲般配的色鬼,他犹如一只饥饿的猫,光是“咪咪”的到处嚎叫,可一点腥味都没有尝过。 不久计划生育工作队也撤销了,娄世祥只好又回到自己农村那个家。后来又遭到一场火灾,将自己仅有的两间木房烧毁,娄世祥只有靠政府的救济修了一个简陋的房子。 这时,他的母亲已经八十多岁了,更是母子相依为命的日子。娄世祥已是接近四十岁的人了。那时还在当镇长的那个同学,看在同学的份上,对娄世祥母子的遭遇感到可怜,无数次民政救济他,可是娄世祥得寸进尺地找他的同学要工作。作为一个镇长,哪儿能安排工作呢?他的同学说一些推辞的话:“首先把自己的家整理好再说吧。”娄世祥便没有听见去,就在这个时候,他到处宣扬说:“他的同学要给他安排工作。”借此机会,就看哪个年轻姑娘要来追她他,这真是想天上掉下馅饼,可笑极了。 娄世祥这段年龄想媳妇,犹如饿狼捕食,他总是一厢情愿的乱扑。本队有个姑娘才十七八岁,不知他为何想到这个闺女身上了,娄世祥想方设法地给这家人做事,让其大人对他有好感。有一次,这家人到很远地方背木料,他不请自到,十分积极。他将自己背的一回木料极快地背拢家后,又返回半路给主人背。主人有了这样的代劳,定然要念叨娄世祥的好。于是娄世祥便到处说:“他家的老头子说他好,便看上他了。”他到处请人给他说亲,但是都没有人答许,因为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有一次,在酒席堂中,娄世祥看到那个如意的姑娘了,按捺不住心头的激情,便公然地朝那姑娘身上摸去。姑娘一同有几姊妹,拳打脚踢地,打得娄世祥招架不住,狼狈逃跑了。 这段时间,人们都认为娄世祥神经有了问题。凡是小女人家撞到娄世祥都要退避三舍。 娄世祥值得可笑,她的老母亲十分的可怜。娄世祥在外优哉游哉地不知春夏秋冬;可是老母亲在家里孤苦伶仃地忍受严寒酷暑。有一年年尾,一个八十多岁的老母亲孤独一人去她的女儿家找年过。翻山越岭地要走十多公里路,走到半路迷路了,摸到悬崖边,跌倒下岩而死。几天后才发现,耳朵都被山鼠肯掉了。真是可怜咦! 娄世祥的老母亲死了,娄世祥更是一个无牵无挂的人,一人在外东奔西走好不逍遥自在。 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中,娄世祥还是想有一个出头之日。把自己的一些田土变卖了,想攥钱来修一座高楼,刚把地基修好,又卖了,想积攒跟多的钱,但不知想干些什么。后来他做过牛生意,生意做折了;又开私校,私校开垮了;又挖草药行医……他有一种沟壑难填的欲望。 现在娄世祥已接近六十岁的人了,按理说,可以在哪家寡妇处将就安身立命算了。可是他依然是一个人老心不老的人,还是老牛想吃嫩草呢。 有一次,我看到娄世祥,他身穿白衬衣,打着领带,可脚上穿的是解放鞋。我主动与他搭话,他照样搭都不搭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