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心(下)
一场恩怨总是要了结的,即便结果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汐浔没有逃离,不知是不想逃,或是所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吧?能不能生便看天意吧。
三日后,汐浔没有去茶楼去挣那十五个铜板,而是安安静静的在杨柳树下,吹吹清风,看看花草。自己本就福薄,如此便解脱也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突然间有点想念那个总在她耳边叽叽喳喳的少年了。芍药或者叫余容,那么年轻,风华正茂,岁月正好的少年,这几天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愿他能寻个爱惜他的妻主吧。这世间男子本就卑微,若是不能得一真心之人陪伴,岁月即便充足只能徒曾伤悲罢了。
山下凤禾熙同墨影已定慢慢爬上山来。临近汐浔,凤禾熙的表情有惊喜有不安,最终化成得而不能得狠绝。今日势必得到汐浔,即便毁了也绝不放过。凤禾熙的心里是这样想的,爱到极致爱而不能,得而不到便只能化作如此的残忍了。
“你可决定好了?”凤禾熙注视着汐浔,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忍。
汐浔抬头看着直立站着的凤禾熙,“我有选择吗?”
“没有。”
“那便开始吧。”
要开始吗?真的要开始吗?最先不忍的竟是凤禾熙,不是早已决定一定要得到她吗?为何整个身子仍是微微的颤抖着。凤禾熙动动嘴角,最后一次开口,“真的不后悔吗?”
那坐在树荫下,表情淡然视世间一切为无物的女子轻点额头。
即便这样也够了。凤禾熙抬起左臂,衣袖滑落,白皙光滑的手臂如同莲藕。
“出来吧、”一声轻唤,左臂上的血管瞬间暴起,一只细小蚊虫瞬间冲破血管,飞了出来。那小虫浑身通红,仅是夏季蚊子般大小。围着凤禾熙嗡嗡嗡的飞个不停。
凤禾熙右袖轻卷,一阵风来,蚊虫向汐浔心口飞去。
这蚊虫本为血蚊,天生一对,是为夫妻蚊虫。是凤禾熙从手下的一位好友手里弄来的。
此虫生就下来,便需用年轻男子鲜血饲养。等待养到一定大小,雌虫留在体内,雄虫注入她人心田之间,便可用来制作活死人。
那雄虫最喜啃噬心脏,等到食完了心脏,便占据那里繁殖后代。被变成活死人的女子不会死掉,甚至容颜可以保持一世。却是最好的玩偶。
而这蚊虫便被称为‘噬心蛊’。早先弄出这对蛊虫的也是一个疯子,一个爱而不得疯癫女子。制作出此蛊虫把自己心爱的男子变成了玩偶娃娃。没想到,凤禾熙竟也如此疯狂。
“去吧、”雌性蚊虫闻得命令,如箭羽穿透衣服,穿透破皮肤,穿透厚厚的肉层,直达汐浔心脏。
‘可擦可擦’的吞噬之声在汐浔的心脏里响个不停。
坐着的汐浔已是扑倒在地,双手紧紧捂着心脏,全身冷汗连连。嘴里不时的溢出呻吟之声、
站着的凤禾熙只是紧紧的注视着汐浔,他在等,只要汐浔稍稍的示软,或是只需一个求救,只需说‘不要’两字,他都可以立即收回那雌性蛊虫。即便那蛊虫未能食饱在自己的血液里四处窜动。他也愿意。他所求的不过是她的陪伴而已。即便她不爱他,仅要陪伴便可。
她没有求他,没有示弱。他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心被两只蚊虫吃的精精光光的,他颓废的倒在地上。看着她胸口的鲜血徐徐的流了出来。那血染红了他一生的幸福,染得他一生悲凉不堪。
她疼过了,冷汗流了,鲜血流了,心也没了、、、、最后只是一具染血的娃娃躺在青柳树下,她的一生也完了。
而她,墨影看着他们互相的折磨,乃至心生绝望痛苦不堪,她想如何?
她多想,抱他入怀,告诉他此生她将陪他到老,悠悠岁月几十载,陪他看花开花落,陪他看盛世繁荣。
而对她呢?她对她有知遇之恩,在她隐世之时,她却苦苦寻觅,最终是为了要她死吗?不是的,她只想简单的了去那一段不该有的情缘。奈何会如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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