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呼！以卿之贤，禄宜未艾；以卿之德，遇而幸也。胡为乎云散秋空，情谊终散？何为乎多姿众彩，遇一知音？呜呼！卿既疏矣，吾失魂兮。痛哉！咫尺存矣，卿何能珍。徒使深锁余香，镜里鲜黛，无地通诉，有天难戴。呜呼！悲弦瑟文犹存，想音容之恍在。恨流言闲语无凭，夺走知音思绪。吾是以肠断欲联，眼枯无奈，盼山知怨，望云兴慨。呜呼！仰卿姿之遥遥，望炉烟之茫茫。
胡天不德兮，无凭只惊伊人，奈若何兮，只待有日起笼牢，半赠她，半度生。悲夫无怀！何事所向问天，把酒论私，举觞邀月 月不语。夫欲泪指苍穹，问断苍茫，相劝尽一酌，与尔共饮唱千古。痛哉！心扉锁临屏，犹如天尽无明，且自问 何以干。明月千里频照面，阴情圆缺，悲欢离合，无所预及。人转迢迢路转长，知偶何在？失之何复？悲夫！泪珠由心畅流，凡事终结，好事成空，更问天涯赤子心？
满腔心事何人诉？孤身愁，独自哀；懒向人前把首抬，微吟罢，徒伤悲。
今夫辞，写幽思，寄离情。对看风月一帘同，明朝且唱阳关。忆往昔，袅袅瑟音捺人醉，风花雪月终不却。相君何与对？丑人无怀，突赋断肠文，世有千里马而知之伯乐；李后主为知音而词破婉约；伯雅高山流水觅知音而知之子期卒于断琴不问世，今夫闻曲，事以失音曲。吾心痛哉！只愁无语相与，吾亦断笔弃文终不问。怎奈世俗，一缕芳魂疏，何以堪忧。与失之亲人更甚；与失之爱人更甚，何故？盖亲人虽参血缘，却有隐言难诉；虽爱人朝夕相临，却无凭栏欲事则曲通。欲罢不能，此恨无绝期。男女终是有别，万事诸许不便。
姊氏如何致吾，吾有许多不可。忆昔旧时景，泪沾衣。望断琴堂，那里病损相如痊未？要说许阑珊口难开。
呜呼！卿遭闲言，荷君更生。若心固不让于钟建之负季芈；力尤不忝于元镇之负崔莺。殆将一生永赖，白岁偕欢。孟光之案可以举；桓公之车可以挽，袁芦之妆台可以下。昊天不吊，坚鸟为妖，日月居诸，彩鸾分道。只恐吾命自贱而配鸳鸯未应，与之何当！意者将主长白而起有妆欤？将室瑶芳而堂番雨欤？抑将袭渊商而修文泉府欤？胡为还造化之速，一至于是耶？呜呼天兮！云胡不灵！卿生有此，不知无生。伤卿者君，伤君者谁？伤卿所以伤君，伤君亦以伤卿。一则伤君之春秋方盛，一则份卿之身事何依；一则伤君之文翰未酬，一则伤卿之良偶空期。何以绸缪？愁城坚锁，闷海难消，束刍人遗，扬粉天遥。卿其有知乎？洒泪拜辞，濡鸡示曲不成，怪人间、曲吹别调。天兮人兮！奈何！奈何！
呜呼！言讫，悲咽不胜，泪痕如浅。好事多磨，佳期难遇，自古然者，今之所值，想亦仆命所该，何忍反累？一季知音，逝日有疏。情愿、钟鼓停转，倒流光阴，只求佳言眸笑。江水蹈蹈，无你何欢；漫看遥遥、无你何意。关山难越，典道多阻，无你前路乍险。悲夫无怀！是所需之未能予，歉哉！歉哉！式微乎，胡不将。且是多重，但愿來世，吾亦化女儿身相与卿结伴永恒。廿载人生忽如寄，汝之知者未非吾一人乎，吾之知者唯卿也。岁在甲午，遇卿甚幸，得一知己命归故里无所惜。惜之，好景不久矣！怎教徒伤悲。
夜无寐，那更更长苦。听得一曲子规啼，对频音信几时回？ 望明月，花信凭谁讨？广寒清风迎东旭，左右凝眸不见讯。
音 身本欠安，常做异乡客，又索事多缠。四季漫长，居之暖身，食之建身。且自倍珍怜。交心不胜仰至。
无怀绝笔顿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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