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夜人》潇潇暮雪10003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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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BJ，王府井大街上，一家普通的三星级酒店，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换了一套黑色西服的郑建功、龙云二人穿过大堂，直接走进一部特制的电梯，地下170米，一座钛合金打造的地下宫殿。郑建功、龙云走下电梯掏出各自的身份卡在卡槽里划动，门边的小广播里发出机械的女声“身份确认，请进入”。走进了钛合金的大门，又经过8道电子指纹门，才算进入了这座宏伟的地下建筑，这座建筑被共和国的缔造者亲自命名为华夏一号。

  MG人的卫星再精密，棱镜计划再怎么牛逼也不可能深入地下170米，他们打死也想不到ZG国安的基地会在地下，这里是华夏国所有秘密情报的集中地，每一条关乎国家安危的指令都从这里发出，这里是所有巡夜者的家，他们就像是没有根的浮萍，以各种身份飘荡在世界各地，只有回到这里，他们才是真正的回家。

  地下宫殿的一间办公室里，郑建功坐在皮椅上，按着太阳穴，龙云眉头紧锁坐在对面，良久，龙云开口道：总理一向可都是好脾气啊，这次居然说拿不下这个专案，他和一号睡不着觉，看来上面对这个专案不是一般的重视啊。

  郑建功没有抬头继续按着太阳穴，说道：老龙啊，要是拿不下这个案子，你我都该回家抱孩子去了，这次你们选拔的新人，底子一定要干净，政治上一定要可靠，我们两个老家伙就是死也要死在这个案子上。

  清华大学布告栏前围满了人，王卫华抱着手里的书，边走边瞟了一眼，摇摇头走开了。王卫华就是这样，从小和奶奶一起生活，16岁奶奶去世后就被干爹龙云接来北京，放到了一所私立学校。从那之后，原本花酒少的王卫华更加沉默寡言。

  和别的孩子不同，王卫华懂事以来很少见到爸爸妈妈，与其说他有爸爸妈妈，倒不如说爸爸妈妈对他来说只是概念上的存在，在王卫华的脑子里几乎没有爸爸妈妈的印象，唯一知道的就是常听奶奶说爸爸妈妈是敢大事的人，是英雄。王卫华不管这些，他想要的只是爸爸妈妈，他曾经多少次把自己埋在被窝里偷偷的哭，他恨那两个人，那两个生了他，却没有养他的人，这些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包括他的奶奶，直到奶奶去世，他告别了那个从小生活的村庄，来到了陌生的环境。

  王卫华来到北京，被送到了龙云在西单的家，龙云告诉他，“从今以后，我就是你干爹，你的爹妈是大英雄，在前面出生入死，我不能不照顾好你。”王卫华想大声吼出来，告诉这个自称是他干爹的人，我不管他们是什么狗屁大英雄，他们生了我，为什么不管我，连奶奶的葬礼都不参加，我恨他们，我没有爸爸妈妈。可是他没有说出来，只是嘴唇动了动，龙云用他粗糙的大手在王卫华的脸上抚摸着，露出慈祥的微笑。

  接下来的几天，龙云除了赶饭点给他送来各种好吃的之外，总是见不到人。王卫华看着这些他从来没见过的好吃的，却没有一点食欲，他想奶奶，想那个安静的山村。

终于，王卫华决定和那个人谈谈。这天龙云扔掉了昨天的食品，放了一大包新的刚要离开。“哎，我想回家”。王卫华来了好几天了，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说话。龙云怔了怔，立即又恢复正常，说到：回家？回哪的家？你奶奶已经不在了，这就是你的家，以后你奶奶忌日的时候你可以回村里去给他老人家上上坟，也算是替我们这些人尽孝吧。”我答应过你奶奶，你父母的事情等你再大些我会找个合适 的机会告诉你的，但是我还是希望永远不该是你，因为，如果你知道了，那么久说明，你和我们一样，选择了一条黑暗孤独的路，我现在唯一能告诉你的的，我们的名字无人知晓，我们功绩与世长存。龙云说完就走了出去，不过他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说道：我不叫哎，我叫龙云，是你干爹，以后在家的时候，你可以叫我老头子，虽然我并不老，可是自个儿儿子这么叫，我听着舒坦。”龙云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出去了。

听着龙云这么说，王卫华的心猛的抽动了一下，暖暖的眼角湿湿的，就这样，他和这个被他叫做老头子的人生活了8年，从初三到大四，虽然他总是呆在学校，即使回去了，家里也没有人，他也不知道老头子是干什么工作的，他不问，老头子也不说。

  王卫华正夹着书在大学里走，低着头想事情，突然他感觉和谁撞了个满怀，他抬起头，原来是常乐婷。常乐婷是王卫华高中语文老师的女儿，长得俊俏可人，心思细腻温柔体贴。王卫华刚上高中的时候很不适应城市的生活，胃经常疼，又不肯喝老头子说就自己扛着，结果上课突然晕倒了，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医院了，常乐婷就趴在自己的床边，两条漂亮的马尾垂下来，正刷在他的他的脸上，透着淡淡的幽香，她睡得正香。

  他就这么躺着，也没有叫醒她，一会儿，她醒了，看见他睁着眼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露出两个小酒窝，说：你是在我妈的课上晕倒的，是同学们把你送到医院的，大夫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一般的肠胃炎，正好明天周末，我妈说，她回家给你煲点儿鸡汤，让我在这看着你。”他就那么听着，没有说话。

从这以后王卫华就成了杨老师家的常客，杨老师总是带着他回自己家吃饭，从高中到大学，他和常乐婷一直在一个班，常乐婷也成了他唯一的朋友，当然，这一切，只有他自己知道。

常乐婷和他撞了个满怀，他赶紧扶了一把，“小心点，都多大了，还这么毛躁”。常乐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今天下午3点你能陪我去报告厅参加面试吗？
王卫华站在那，不说话。
  
  常乐婷接着说：布告栏那边有通知，说是ZY宣讲团的报告会，只有被指定的人才能去参加，我想让你赔我去，入场证什么的，我都替你弄好了。

王卫华木讷的点了点头。常乐婷高兴的跳了起来，在王卫华的脸上轻轻的一吻，一转身跑开了，王卫华楞楞的站在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回到寝室，王卫华满脑子都是常乐婷的影子，这是什么？这就是爱情吗？可这也来的太突然了吧，自己应该怎么办？

下午3点，常乐婷拉着王卫华走进了报告厅，偌大的报告厅这时只有几十个人。坐定，报告厅里鸦雀无声，穿着少将军服的龙云在几个男女干部模样的人的陪同下来到了会场，他没有立刻坐下，而是走到桌前环顾了一下下面，当他看到王卫华时眉头皱了皱，随即又恢复正常。

坐在底下的王卫华也是吃惊不小，他从来不知道，老头子居然会是将军。

  龙云走回座位，身边的一个干部模样的女人站了起来，说到：不论今天结果怎样，我希望，你们忘记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忘记这里的每一个人，你们到这里这是听到了一个励志报告”。

底下的学生都被这样的开场白搞懵了，报告厅里更静了。“我们的名字无人知晓，我们的功绩与世长存。”坐在王卫华前排的一个大高个男孩儿站了起来说到。

龙云的目光扫过那个大高个，王卫华打了个寒战，老头子的目光像锥子一样敏锐，在他的印象里，老头子从没有过这样的眼神，这一刻，他无比的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属于怎样的一个集体，此刻，他想起了奶奶的话“孩子，你记住，你的爸爸妈妈是真正的英雄。”

那个大高个名叫高林，军人世家出身，自然对苏联卫国战争时候的这句名言耳熟能详。

  龙云道：我是国家安全部二处的处长龙云，这次召集你们的目的是为了选拔优秀的情报干部，选你们来，是因为你们都是党员，你们都品学兼优。你们可以选择加入，也可以选择退出，因为，作为情报干部，你们选择的将是一条充满艰辛的路，作为一个情报干部，要承受太多的误解和压力，这种误解和压力可能来自你的亲人和朋友，甚至是你的上级和同事。而你往往没有任何解释的余地，你们内心隐藏的是只有小范围的人才可以掌握的秘密，这个秘密可能会影响到国家和和民族的前途————于是你什么都不能说，甚至是在个人命运遭受挫折的情况下，你也必须保持沉默，承受误解，也许，真相大白，你自己已经风烛残年。

  报告厅里真正的鸦雀无声，高林就那么站着，龙云就那么站着，王卫华站了起来，常乐婷站了起来，在场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女干部说话了：你们的政治审查我们已经提前做完了，想报名的留下，想退出的离开这里，忘记今天的一切。

  报告厅里还是那么寂静，一个人离开了，两个人离开了，三个人离开了，最后只有王卫华、常乐婷、王思燕、高林、孙小虎五个人留了下来。

第三章

  香港庙街，龙门茶馆。

龙门茶馆在香港很出名，源于它的布置，古色古香，泛红的实木地板，油黑洁净的家具。店门口挂着黑色的吊钟，白色的天花板上挂着黑色的吊扇，发出吱吱的响声，诉说着百年老店厚重的历史积淀。

龙门茶馆是老店，所以老顾客很多，也有很多游客慕名而来，不大的茶馆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穿着白色短袖的龙云说着一口流利的粤语，和在这里喝下午茶的当地人没有什么区别。悠闲自在的坐在了二楼的一个雅座，点了一壶铁观音，目光漫不经心的向着窗外扫去。

  在茶馆一楼楼梯口扶手边的两张桌子上，分别坐着一对来自大陆的情侣和香港本地的商人，他们和茶观众的众人没有任何区别，龙云上楼前浏览了一下他们位置，径直从他们面前走过。他们都是自己的人，一旦出现以外，他们可以制造麻烦，掩护自己撤退。

龙云很是悠闲的相拥着自己的下午茶，拿着一份大公报，认真的看着。一个四十多岁，穿着杂乱，带着金链子、金腕表的秃顶男人搂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走进来，走到龙云的桌边，秃子掏出一叠百元港币给女人，打发她去了一边。

秃子走到龙云桌边，问都没问就坐了下来：先生，这里没人吧。

龙云继续看他的报纸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有人没人你不也坐下了吗？

秃子要了一壶碧螺春，若有其事的品着。

龙云用报纸遮着脸低声问道：有什么情况？

秃子拿着一块儿糕点很粗鲁的吃了下去，喝了口茶，低声说：要下雨了，小心老家。

  龙云的眉头皱了皱：雨有多大？

  “暴风雨。”

  “从哪里发现台风眼的。”

“你去表哥家把东西拿走，回去自己看”。

  “他们开始怀疑了吗？”

“有一点”。

“实在不行就回家过冬吧”龙云加重了语气。

“再等等吧，我会想办法继续继续潜伏的。”秃子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老家给你准备了御寒的衣服，在姑妈家。”说完龙云就直接结账走人，秃子继续在吃，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香港，新界大酒店。

  二楼的总统套房内烟雾缭绕，刘家新对着两张偷拍的模糊的照片发呆，这两张照片虽然模糊不清，可刘家新知道，这照片上拍的是同一个人。而自己对照片上这个人的档案可以说已经倒背如流。以新界大酒店老板身份为掩护的刘家新真实身份是MG中情局ZG组的情报专员，多年的磨练已经让他从整过容的MG人变成了深谙世故的ZG通。作为对手，他对这个有些干瘦的中国老头研究多年。他知道这个人是ZG国安部二处的处长，这样级别的人亲临这里，一定是有这不可替代的情报任务。

但是，他派去跟踪的人却把人跟丢了，这缭绕的烟雾就是他此时的心情。

香港回归后，由于其自由港的经济地位和毗邻海外的独特地理位置，这里成为东西方国家谍报战的天堂，各种情报机关在这里展开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情局亚洲分部针对中国的情报计划也都以香港为基地。各种情报机关林林总总，更多层面的战略情报任务都隐藏在不为人知的黑暗中。

  所谓情报工作，简单点说就是在对手不知道的情况下搞到对手不愿意让你搞到的秘密。所以谍报工作的本质并不是打打杀杀，这其实是一种很绅士的游戏，但每个游戏都有自己的规则，对一个优秀的特工来说，他存在的意义就在于收集各种公开和秘密的信息，儿不被对手察觉。

作为王牌特工，刘家新自然对这个游戏的规则深谙于心，龙云出现在香港，那就表明，中情局安插在中共内部的特工已经引起了对方的怀疑。刘家新对此感到惴惴不安。

对龙云的跟踪失败，这都在刘家新的意料之中。至于龙云来这里干什么，才是刘家新关心的。

自己必须去大陆一趟，和自己的关系见面，了解到中共内部高层的最新动态。

   深圳，海关入境口。一个50多岁的干瘦男人刚刚走出口岸就被停在外面的一辆黑色帕拉丁接走

车在市区转了几个弯，确定没有人跟踪，直接开进了一个僻静的小院儿。这里是国安部在深圳的一处安全屋，平时很少启用，而这次，龙云亲自带队启用这里，足以说明这次启用的意义重大。
取道澳门回到大陆的情报员把从香港秃子那里取到的情报放在了龙云的办公桌上。这是一本精装的《三国》，不过微缩的照片就藏在书页纸张的夹层里。经过技术处理，微缩的照片呗放大，龙云只看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那是国安部的一级密档。

龙云坐在沙发上，点着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口，现在他的脑子里一团乱麻，他不知道现在该说些什么，如果说，以前怀疑内部有问题只是逻辑上的推断的话，那么这些照片足以印证他们的推断，几十年在一起工作的战友竟然有鼹鼠存在，如何能让他不悲伤。

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龙云抓起了桌子上的红色电话机，声音疲惫的说：给我接部长办公室。

第四章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把西边的天空烧的通红，好像是浇了血一样。

王卫华一个人坐在篮球场边，此时，他的脑子一团乱麻，下午和过科长的谈话一直回响在耳边。

国安部的小礼堂。

郭科长坐在沙发上，看着资料，看见王卫华进来便笑着起身“我看了你的档案，你是陕西渭南人，16岁来的北京。但是有几个问题我想问问你。”

王卫华看着他，没有说话，
郭科长接着说：你已经是学生会的副主席，学生党员，班上的尖子，摆在你面前的保送研究生的道路一片辉煌。如果自己一切顺利，那么日后的辉煌是肯定的。无论去国家机关还是当职业律师，你的未来是可以想见的，可是你为什么要选择这条路？
王卫华依旧是看着郭科长，不说话。

郭科长顿了顿“你是陕西渭南人，16岁来北京，但是为什么你的直系亲属这一栏是空白？”

郭科长放下手里的文件仔细打量着这个不爱说话的少年，他知道，在这个少年的心里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但是，他必须知道。

王卫华不得不回答这个问题。

“我的父母都去世了。我是按照政策户口迁到北京的。”

“意外”郭科长端起了茶几上的杯子问道。

“不”

“因公殉职？”

“不”

“他们是警察？”

“不。”王卫华的声音有些发抖。

“你可以相信我，我是党员，也是军人。”郭科长严肃的说。

“他们是巡夜者，是真正的英雄。”王卫华的语气变得坚定。

“我恨过他们，恨他们为什么生我不养我，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我只有奶奶？但是现在，我知道了，我为我是英雄的儿子而骄傲。我要接过他们手中的旗帜，继续他们未完的事业，一个甘心埋葬自己青春、朱慧和理想的事业，让自己的生命和父母融在一起。”

小礼堂里沉默了很久。

郭科长开口“你在北京谁照顾你的生活？”

“我不想说。”

“为什么？”

“我怕你们也照顾我。”

我不会照顾你。"郭科长淡淡地说，"你在我眼里，和别的学生是一样的。

“龙云是我干爹。”

郭科长很豪爽的笑了笑，

“我说了，你别告诉他。”

“为什么？”


“我怕他不同意我参加国安部的工作。”王卫华诚恳地说，“他可能会因为我父母，反对我介入这个行业。”

郭科长沉思半天：“你先回去吧，我们考虑一下，等通知参加我们下次的面试”。

夜色当中，刘家新出现在厦门火车站。他在一家肯德基店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把一本时尚杂志翻开，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透过玻璃窗可以清楚看见人来人往。无论是不是搞清楚龙云去港的目的，迫在眉睫的接头是他不能不来的。而这个关系对他又非常重要，对于中情局亚洲分部来说，这可能是近年来最重要的收获之一。

半年前的一个晚上，一个电话直接打到了中情局亚洲分部总负责人布莱德少将的家里，正在和手下一个美女特工研究造人运动的布莱德厌恶的爬起来。

“小伙子，这么晚了把我吵醒，希望你能给我一个不踢你屁股的理由。”布莱德开着玩笑说。

对方沉默半天，只有急促的呼吸。

布莱德严肃起来，给女特工使了个眼色，对方知趣的离开了卧室。

又过了几分钟，对方开口了。

“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的电话肯定有录音功能，更知道你们在ZG的高层有一个叫银狐的特工，而且我告诉你，银狐已经暴露，高层在利用他对你们进行反渗透。”

布莱德的额头上渗出了细汗，银狐是中情局安插在ZG高层的王牌特工，银狐并不独指一个人，已经几十年了，每到上一任的银狐退休时，顶替的新人都会继续使用银狐这个代号。

布雷德皱起眉头，这是自己的同行。他努力深呼吸几下让自己平静下来：有什么需要我为你做的？

“我要钱，要很多钱。”

布莱德长出一口气：没问题，多少都可以。

“我会再打电话给你，我只要和你保持单线联系。”对方挂断了电话。

于是这个代号叫猎狗的情报关系就进入到了中情局亚洲分部的秘密资料库，“猎狗”显然是个老于此道的高手，提供的情报数量多而且质量高。从交往当中，中情局亚洲分部也得知他利用公款炒股赔钱，于是只能铤而走险。这样的例子不算少，不过大多数这样做的都很难提高核心情报，而"人马座"显然可以接触到更多的核心资料。

刘家新也是最近才开始接触到这个专案的。显然对情报的需求加大了，于是命令常驻香港的刘家新直接经营“猎狗”。

刘家新熟悉了“猎狗”的专案档案，并且按照原来约定的联系方式联系“猎狗”，令他恼火的是，局里居然始终没搞清楚"人马座"是何许人也，只是在不断地给瑞士银行的帐号打款。那我们就是在一直被"“猎狗”牵着鼻子走啊，主动权居然在被经营对象手里？这让刘家新非常不可理。

在他的一再要求下，甚至是威胁要断掉对这条狡猾的“猎狗”的经济支持，对方终于同意见面了。但是，地点和时间由对方定。刘家新无奈，显然这是对方可以做的最大的让步。


但是，时间过了三个小时，一直到麦当劳要打烊，人还没有到。而刘家新确实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他已经不能在这里再逗留了。于是他起身，直接走入东站，坐车直接返港。

当车进入九龙刘家新身边坐下一个手里拿着一本诗集的人。

“醉卧沙场君莫笑。”
对方像是很随意的说了一句。

刘家新的心里咯噔一下，脸上露出极度吃惊的表情，随即又恢复正常，转头看向对方。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对他笑了笑。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猎狗。

第五章

   王卫华走进房间，灯没有开，一股呛人的香烟钻进了他的鼻子，他咳嗽了两声，打开客厅的灯光，龙云坐在沙发上，面前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烟头堆得像小山一样，他把夹在手里的烟吸了最后一口，按灭在烟灰缸里。

“老头子。”

“你坐下，我有话对你说。”龙云背靠着沙发，抬起头，看着天花板说道。

王卫华坐在龙云对面的沙发上。

龙云睁开眼睛，目光犀利的像一只豹子，虽然老了，可豹子依旧是豹子。

““你愿意让你的一生从此隐没在黑暗当中，你的青春你的智慧甚至是你的热血和生命，都要全部奉献给一句誓言，一个信念和一种信仰吗？”

龙云的语气平和，却透出一种无形的气势。

王卫华没有回避，与龙云的眼睛对视着，很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王卫华从身上摸出一支烟，点燃，狠狠的吸了一口。

“我愿意，为了我的父母未尽的事业，我必须结果他们身上的责任，这份责任必须有人承担。

窗外，昏黄的路灯下，站岗的武警战士如同标杆一样的挺立着，屋内烟雾缭绕。

“你除了这个事业以外，几乎一无所有。”龙云叹口气，“我做了一辈子这个工作，你看看我都得到了什么？

“我的尊重。”王卫华加重语气。“你在我的心目中，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伟大的普通人。你可能什么都没有——却拥有我的尊重。

“我从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些什么，但是我却从你的身上感觉到一种力量。”王卫华说，“这是一种人格的力量，这种力量在不断地吸引我，感召我，去投身这样一个事业。我知道，我父母是你招到国安部的，我想他们也受到这种力量的感召。我曾经恨过你，深深地恨，恨到骨子里。但是现在我理解你，我也深深理解我的父母——这些年来，从你的身上，我知道他们为了什么去出生入死，是为了一个无人知晓的事业，一个平凡而又伟大的事。”

龙云吸了一口烟“你要知道选择这个职业，你会牺牲什么。

王卫华的眼神没有半点回避“是的，我准备好了。
“我们的工作和别人传说的、电影小说里面描写的完全不一样。龙云说，作为一个职业特工，要承受着太多的误解和压力，这种误解和压力可能来自你的朋友和亲人，甚至是你的上级和同事——而你往往没有任何解释的余地。”

王卫华点点头“就像你这么多年从来没在家陪我吃过一顿年夜饭一样。”

龙云笑了，有一丝无奈，有几分欣慰。

龙云站起来，握着王卫华的手“你准备好牺牲和奉献了吗？”

“这些年我一直在准备，我的圣体里流的是奉献者的血。”

龙云的另一个手也搭在了王卫华的手上“欢迎你，勇士。”

第六章一间上百平米的大房子里，烟雾缭绕，王卫华、常乐婷、高林、王思燕几个人坐在一张麻将桌前。

王卫华嘴里叼着一根烟“二筒。”

高林黝黑的脸上露出一副奸诈猥琐的笑容“我胡。”

郭处长走到王卫华的背后，拍着他的肩膀“洗牌也是技术，洗牌的时候，可以为你洗出一副想要的牌……"他一边说，手上没停，看似漫不经心地洗着牌，嘴里继续着："刚打完一局的时候，大部分牌面都是开着的，你要马上记住所有的麻将……"他开始把麻将拢到桌边，叠牌："把你要的牌控制在两手里，无论怎么洗，两只手的牌不会变，然后你想要的麻将按摸牌顺序叠好……”

王卫华 似乎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迷茫地看着郭科长。对方笑了笑，手里掂起骰子，一丢，两个骰子落在桌面上，是九点，剩下的常乐婷等三人也是一脸的疑惑

如果是你做庄，那么，一副天糊是可以洗出来的。"牌已经按骰子的点数摸好了，郭科长手指熟练地溜了一下到手的麻将，十四张牌整齐地列在桌边。他对王卫华说：“你拿起来看。”

这桌重新开了一局。哗啦啦洗牌以后，骰子一扔。在王卫华右手边是常乐婷，她梳着马尾巴，眉头紧皱注视着自己摸到的牌。她在底下踩了王斌一脚，轻轻点几下。王卫华不动声色，拿起火机点烟，火机的火苗"嗖"一下窜起老高，对面的高林吓了一跳，朝这边看了看，王卫华笑道："差点烧了眉毛。"他一边说，一边摸牌，高林还没回过神，跟着在笑：“怎么那么不小心啊？”

“又学雷锋啊。" 坐在王卫华左手边的王思燕拢了拢刘海道，食指在换过的那张牌上轻轻磕了两下。

常乐婷脸一红，摊开牌：“算了，重来吧。”

王卫华笑了笑“我可不敢给你送牌，这搞不好，高林同志是会杀人的。”

射击场。

国产95步枪92手枪各种外军制式装备一字在学员们面前排开。

军事教官李嘉军上校穿着沙漠作训服带着贝雷帽走过来，迅速的拆解组装一把92手枪，瞄准，击发，整个过程不到3分钟。别在上校胸前的对讲机里传来声音“靶壕报告，10枪10中100环。”

看见了？“李嘉军淡淡地说，“这个成绩才算你们可以从我的课上毕使业。”“你们毕业后就可能会到任何环境中，执行任何任务，所以，我要求你们必须熟练掌握这里的每一种武器。

常乐婷拿起一把沙漠之鹰手都哆嗦，脸发白“"我不是也要打这个吧？”

“都得打。”"李嘉军一句话就让常乐婷差点没栽倒。常乐婷可怜巴巴：“这个枪比我还沉啊！”

高林从后面拍了拍她笑呵呵的说：“看哥哥的。”他迅速装好一把54手枪，瞄准，击发，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射击开始，使用各自称手枪支的学生们在地下靶场一字排开。枪声连连，弹壳飞舞。

“角色扮演，是你们日常工作使用最频繁的技能。所以你们要擅长扮演不同的角色，随机应变。你们会生活在一个谎言的世界，除了对组织，你可能对谁都不能说实话。而你们要习惯说谎，并且擅长说谎。"郭科长看着面前这帮学生，"你们今天的训练科目就是‘角色扮扮演。

北京郊区一条偏僻的3级公路上。一辆解放卡车里学员们坐成一排，紧张的看着面色严肃的郭科长，不知道今天的训练内容是什么。

“你们身无分文，也没有任何证件，身上只有一张旅游地图。"郭科长拿起旅游地图，"各自为战，地图上已经标示了你们的接头地点--每个人都有十个，到了会有人在上面签字。四个小时以后，我要在西四环看见你们。把你们说谎的本事拿出来，博得别人的同情或者是利用他们对你的企图，不择手段完成任务。出发。”

学生们哗啦啦赶紧下车汇入街上的人流。王卫华穿着黑色T恤牛仔裤，还是大学生打扮。他拿着地图在街上快步走。他的眼神在四处寻摸，寻找机会。这些地方他都熟悉，只要身上有十块钱他坐公车都可以到。问题是身上一分都没有啊？他把眼睛从公车站挪开，去看路上的行人，到底哪个可以利用。

他的余光扫到了什么，突然回到公车站。一个戴墨镜的小伙子正在人群当中漫不经心蹭着，眼睛注视着候车人的腰部和皮包。他叹口气，这个时候自己管不了这个闲事了。

公车开过来，那个墨镜混在人群当中上车了。王卫华眼睛突然一亮，他快跑几步上了公共汽车。墨镜在里面钻，他跟上去。墨镜盯准了一个中年妇女，站在她身后。王卫华盯紧了他，看着他的右手用藏在里面的刮胡刀片划着中年妇女的皮毛，动作很快也很麻利。

钱包和手机被他利索地掏出来，王卫华突然冲上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举在空中：“不许动！我是警察！”

墨镜脸都白了，全车大哗。众目睽睽之下王卫华用利索的锁喉动作锁住他的喉咙，右手还抓着他的手。中年妇女抢过自己的东西，连声道谢：“谢谢你啊警察同志！”

车停了，王卫华锁着墨镜的喉咙带他下车。车刚刚开走，王卫华就一下子给他踢倒了。墨镜跪在地上鼻涕眼泪一起流：“警察叔叔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您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王卫华冷冷一笑：“边儿去，蹲楼道里面去。”他从小在派出所混，这套东西他熟悉，警察的神态也很到位。墨镜就走到路边的楼道里面蹲下抱着头，怯生生地看王斌可怜巴巴。

“钱都拿出来。”"王卫华冷冷地说，“我不带你走。”

  墨镜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大眼睛看王卫华。王卫华怒吼：“再磨蹭让你蹲号子！你他妈的快点儿！”

墨镜赶紧把兜里的东西都掏出来，扔在地上。王卫华用脚尖拨开，有几十块钱。他冷冷拿起来：“滚吧。”

“你不是警察？”"墨镜明白过来了。

王卫华不说话，往外走。咣！从斜刺出来一棍子打在他额头上，他眼睛一黑倒在地上。三四个小伙子冲上来拳打脚踢，墨镜也神气起来：“操！敢他妈的太岁头上动土？！弟兄们，给我废了他！”

王卫华抱住脑袋让自己身体蜷缩起来忍受着拳打脚踢，眼睛贴在地面观察着。突然之间他抓住墨镜的脚腕子怒吼一声，墨镜被掀倒了。王卫华顺势爬起来左右开弓，这段时间的艰难训练让他已经具有格斗的基本技能。这些家伙和他相比自然不是对手，他的一招制敌狠毒且迅速，虽然自己脸上也是鼻青脸肿但是这几个家伙都被废在地上哎哟了。王卫华松口气，擦擦脸上的血，拿起地上散着的钱转身要走，一回头，几个治安警察离他已经不足20米，王卫华一边暗自叫苦，一边撒丫子就朝一辆柜车跑去。

终于挤上了车，可是一上车王卫华就后悔的要死，丫的这是一辆运活鸡的车，这该死的柜厢又不透气，那个味道啊，鸡毛、鸡屎粘了他一身，以至于后来大家动不动就拿着件事奚落他。

第七章

一辆豪华的奥迪车内，常乐婷和王思燕挤在车里，一边开车的司机带着墨镜，嘴里叼着一根中华。

墨镜男“我说婷婷，你怎么成这样了？哎你怎么会被条子追的满街跑？”

王思燕发出啧啧的声音“哎呦，我说婷婷这帅哥是谁啊？”王卫华那个木头知道吗？我看你就从了这位款爷吧！”

常乐婷柳眉一拧“臭丫头，再多嘴我给你塞后备箱里去。”

王思燕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墨镜男愤愤地说：不要让爷们儿见了王卫华那孙子，不然给丫废了。

常乐婷一脸不快：朱浩，停车，我要下去。

墨镜男：得，您呐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黑色的奥迪夹杂在首都繁忙的车流中，向着目的地奔去。

穿着运动服运动鞋的高林快跑废了，气喘吁吁翻过路中间的栏杆。毕业于解放军体育学院运动系格斗专业的高材生体能还是不错的，再加上军校毕业还是运动专业的相对头脑简单是客观事实，所以他没别的办法只能跑路。

 一个中年男人从车上拿瓶矿泉水下来，跑过来递给警惕性十足的高林：“小伙子，我跟了你半个小时了！喝口水吧！”

高林不喝，警惕地注视着他，双拳已经握紧了。中年男人看他的表情笑笑，掏出证件：“我是国田径队的教练，你是哪个体校的？还是哪个省队的？我怎么从未看你参加过比赛？”

 高林仔细看看证件，才接过矿泉水拧开大口喝着还往头上浇。感觉到痛快了，他大出一口气。教练仔细看着他的骨架：“你肯定是体育系统的吧？”

"我军体院的。“高林缓和下来说，"我不是学田径的。”

练很客气，“有兴趣来国家长跑队吗？”

“早半年，你跟我说我会去的，现在不可能了，我找到工作了，我在地方，转业了，""现在是……警察。”他想了半天说。

高林看看手表：“我该走了，有很重要的事情做！”

“等等，你去哪儿我送你吧！”教练一指后面的桑塔纳轿车。

对咯，就是这个地方！"孙虎指着地图用四川话喊。奔驰车停在路边，他急匆匆下车跑进健身馆。没多久又出来了，急匆匆上车。开车的是个40多岁的贵妇，一看就知道是儒商那种类型的。她看着孙虎上车，孙虎一指地图：“这边--走走走！我赶时间！”

“现在工作不好找吧？”中年女人关心地问，“我看你跑了这么多地方，也没怎么面试就出来了？”

“现在学散打的，一堆一堆的不好找咯！”高林苦着脸，“没得办法，都是老乡介绍的。”

“那你就到我公司上班，给姐当保镖，我每个月给你开一万，我有套房子闲着。一切都不需要你花销。工作很轻松，你想上班就上班，不想上班就在家。你其余的开销我都给你报销……

孙虎冷冷一笑，中年女人浑身一颤，想她也是商海浮沉，阅人无数，可眼前这个看起来一脸憨厚的嘎小子此时眼睛里却射出一种令人绝望的寒光。不自觉的收回了在孙虎腿上滑动的手指。

“"-要么你陪我找工作，要么我就下车！”孙虎淡淡的说。

第八章

郭科长看看手表，看着面前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到达指定位置的学生露出笑容：“成绩都还不错嘛？最后一个三小时五十九分到的，最快的是常乐婷，只用了一小时五十分！”

满身臭汗的高林在她旁边苦笑：“我要是女的，也早回来了！”

切！"常乐婷白他一眼，"边儿去！离我远点，一身汗味儿！"转向王卫华拿红花油帮他擦又是小心翼翼地：“这样疼不疼？”高林悻悻地走了。

车已经开了，王卫华满脸红花油。路过机场他看着逐渐披上晚霞的客机起降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常乐婷在他身边坐着听音乐，摘下耳机塞给王卫华：“你也听听！蛮好听的！”

王卫华淡淡地笑笑，戴上耳机。悠扬的音乐声中，一个忧伤的女声在吟唱：“你说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我们死也要在一起，相距陷入催眠的距离，我已开始昏迷不醒，好吧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你的誓言可别忘记，不过一张明信片而已，我已随他走入下个轮回里。。。。”

 王卫华静静地听着：“什么歌儿？”

"《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马郁的。"常乐婷合着音乐在唱着。

咣！那个秃顶被扔进地下室，他脸整个被打肿了眼睛都睁不开。昏暗的灯光下，坐在里面抽烟的刘家新站起来慢慢走到他跟前蹲下。秃顶眯缝着眼睛，看见了刘家新冷峻的目光。

“我没想到会是你。”刘家新的话是由衷的“作为同行，我敬佩你的耐心和本领；作为敌人，我只能这样对待你。”

秃顶艰难地浮出一丝冷笑，吐出一口血唾沫。刘家新用手绢擦去他眼前的污血，淡淡地说：“你还不肯说吗？最好的间谍是没发现的间谍，你现在已经被发现了--你的谍报任务已经完成了。”

“我没什么好说的……”秃顶艰难地说。

刘家新淡淡地笑：“我给你看样东西。”他拿起一张纸打开。“上面有你的签名，你向报界承认自己是中共间谍，在进行破坏繁荣稳定的活动。你将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被公开的中共特工，而你的国家，刚刚签署了联合国反谍协定，你该知道这个协定的分量。

秃顶艰难地睁大眼睛，刘家新把纸距离他近一点：“是技术专家做的笔迹，没人会看出是假的。这里还有照片，当然也出自我们的技术专家；如果需要我可以让局里做个和你的谈话录音出来。”

秃顶笑着看刘家新：“你这手……早就是小儿科了……”
“对你这样的老手是小儿科，但是你仔细看上面的签名--不是你现在的化名，是你的真名！“"周新宇把声明凑近一点，“你的真名，自己不说我们怎么知道的？！”

秃顶惊讶地睁大眼睛，许久他吐出两个字：“叛徒……”

 “对，你们内部有我们的鼹鼠。"刘家新坦然说，"不然我不可能一下子就确定是你，而且毫不犹豫对你下了手段！你其实是我信任的特工，我过去一直以为你是MG的精英特工！

秃顶看着那个签名，艰难地说：“你要我说什么？”

  “你的上级组织，你的情报网组成，联络方式，我统统都要。”刘家新不动声色，“我知道你不怕死，不过我用这个拿来换你的身后清名，不过分吧？”

秃顶苦笑：“好，我可以告诉你……我要坐起来……”

刘家新扶着他坐起来，秃顶艰难笑着："我只能对你一个人讲。"刘家新把耳朵凑过去，秃顶一字一句地说：“小子，你记住了……我对党--绝对忠诚！”

  刘家新一愣，秃顶已经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刘家新惨叫一声，秃顶死死咬住不放手。暗处的两个小伙子扑上来怎么也拉不开，秃顶嘴下有力，刘家新惨叫着耳朵已经出血。一个小伙子拿出匕首直接就捅入秃顶的后心，拔出来血就涌出来，再捅进去……一直到秃顶彻底松开嘴，猝然倒在地上失去了呼吸。

 刘家新捂着耳朵高叫着：“叫车送我去医院！啊……”一个小伙子问他：“这个尸首怎么处理？”

刘家新一脚踢倒他：“谁让你弄死他的？！妈的现在线索全断了！”他看着死去的秃顶，耳朵还在流血。他拿起声明和照片都撕烂了扔掉，叹口气：“是个汉子，不难为他了。去通知中共机构，到我们指定的位置收尸。”

刘家新走出审讯室，一边捂着耳朵，一边悻后怕的说“可怕的ZG特工！”

两天后，在北京的龙云看到了烈士的尸体。他没有眼泪，只是用苍老的手滑过烈士的脸。很多往事浮现出来，他压下去。隐蔽战线的斗争永远不为人知，却永远是你死我活。

这就是巡夜者，这就是国家的勇士！

第九章
宽阔的高速高路上，几辆没有任何牌照的汽车一字排开。

郭科长的声音缓缓响起：“如果你们不选择这个事业，你们日后可能成为出色的党政领导、律师、企业家、军官、警察、艺术家或者学者。--而你们已经永远失去了成为各自领域精英的机会，因为你们已经献身一个秘密的事业，一个充满艰辛、挑战和危险的事业。你们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属于这个事业，属于党的情报工作，你们都将是人民的巡夜人，你们将用自己的青春、热血、奉献、牺牲为我们的百姓换来每一个晨曦的恬静和每一个黑夜的安眠。”

夜间的C130输机上，身穿高空代偿服的王王卫华戴上风镜竖起大拇指。频闪的红灯灭了，绿灯亮起，王卫华第一个跃出机舱。高林、常乐婷、孙虎等鱼贯而出扑向夜色当中的群山，伞花在夜空陆续绽开。

郭科长的声音在继续：“你们要掌握各种常人所不能掌握的特殊技能，包括军事、政治、语言、法律、心理学、社交等等并且可以熟练运用。你们要学会招募工作关系、建立情报网、情报的传递和分析、密码密语、审讯和反审讯、渗透侦察和反渗透侦察……更重要的是学会运用你们的大脑，特工不是超人，但是他具有超出常人灵活的大脑才可以胜任这个工作。”

 格斗馆内，王卫华和高林面对面在进行一招制敌的演练。杀声迸出，白刃飞舞，王卫华一个箭步将高林持刀的右手绕在自己右臂上，同时击打高林的膝盖将他按倒在地上。周围的学生们都在教官的严格指导下进行格斗训练。

 郭科长的声音仍然是那么不紧不慢：“和复杂人等打交道是你们日常工作的最重要组成部分，你们都是优秀的大学生，但是从此以后要出没各种灰色甚至是黑色的场合，会见到社会的各种阴暗面。你们都是DY，国家法律的捍卫者，但是却要学会如何去适应这种阴暗面并且将这些灰色甚至黑色人物为我所用。无论在境内还是在境外，你们都要经常出没复杂场合会见复杂人等，甚至可能会卷入各种复杂的环境--你们时刻要记住你是ZG特工，逢场作戏不能改变你的本质，‘出淤泥而不染‘是对你们最基本的要求！”

 模拟的KTV包房，身着黑色吊带的常乐婷温婉动人，在和对面的训练教官伪装的对手谈话。言谈笑语之间两人把酒言欢，却是各自有各自的主张。监视室，龙云坐在监控屏幕前观察着常乐婷，打分。

龙云皱了皱眉头：“老郑，你真的要派她去吗？王思燕的各科成绩都比她好的多。”

“老龙啊，这是上面的决定，有些东西，不是你我应该知道的，我想她既然选择了这个职业就应该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

“所谓情报工作，有两层含义。第一，刺探对手不想被我们知道的秘密，以此作为我对其公开外交、政治、军事、经济等工作的依据；第二，给对方对我实施的情报刺探工作造成障碍，保护我们的秘密，并且制造假情报，造成他们对我各种公开工作决策的失误。秘密工作是为公开工作服务的，这个在古今中外都是情报工作的根本原则。所以特工永远不能曝光，不能凌驾于公开工作之上，你们要默默无闻，甘当无名英雄！”龙云的声音坚定而果断。

教室里面，龙云转向面前的学生们：“所有的一切训练，都是为了要你们达到一个要求！对特工的要求—安全精干！”

“情报工作一般会被分为技术情报和人力情报两大部分，你们在未来所要从事的主要是人力情报领域。”郭科长看着围着自己席地坐在草坪上的学生们缓缓地说，“任何情报工作最终还是要靠人来完成的，技术永远也不能替代人的作用。这就牵涉到一个问题--如何招募适合做情报工作的人？招募情报人员也分为两种情况，合法招募和非法招募。合法招募主要是类似于你们这种在境内通过组织程序选拔上来的青年后备力量，而非法招募则主要在境外对象国家和地区开展，针对特定目标群体选择合适的招募对象，对其进行攻心战术最后为我所用。”

    --这需要做大量的工作。情报工作的魅力就在于此--征服你企图招募的对象--注意，是对‘人‘的征服！用你的人格魅力、政治思想工作手段和设身处地为其设想的良苦用心去感召他投身我们的事业！当然不可避免可能会使用胁迫的手段，但是我不鼓励你们这样做，因为被胁迫是不会发挥招募对象最大的主观能动性的。--一句话，从事特工要懂得江湖道义，要够朋友！这样才会真正征服对手，也就是最完美地完成了招募。

 伴随学员们跑在公路上的脚步，龙云的声音还在继续：“你们记住--没有人没弱点，所以你们要学会观察和分析对象。只要准确抓住弱点，没有不可以征服的人！”

 王卫华在山间公路跑步，慢慢接近穿着运动服的李嘉军。李嘉军扫了他一眼，继续跑步。王卫华微笑着和他并排：“陈先生每天都起这么早啊？”

"习惯了。“李嘉军淡淡地说，“退以后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做。”

“作为一个爱国军人，一个老资格的政工干部，你严于律己的作风让晚辈十分钦佩。”王卫华笑着说。

 李嘉军看他一眼：“你们大陆的喜欢拍马屁吗？”

“哪里，晚辈的肺腑之言。王卫华客气地说，”我阅读过您关于军队政治思想工作的报告，爱国之心让我很是感动。

“年轻人，你太着急了。"李嘉军苦笑停下脚步，"像你这么招募工作关系，十个有九个要被吓跑。”

王卫华留在原地苦笑，高林从后面跑过来。

 王卫华点点头：“该你了。”

高林硬着头皮跑过去，跟上李嘉军小心翼翼地：“宋先生？”

李嘉军不看他继续跑，高林跟上并排：“陈先生，前几天我跟您……”

  李嘉军转脸一看他，高林下面的话就被吓回去了，他嗫嚅着："爸……“

李嘉军哭笑不得：“滚吧，等你学会怎么演戏再来招募我。”

第十章

首都机场。

人来人往当中，常乐婷的身影显得那么孤独。

高林从小区跑出来，对等在外面的王思燕摇头。

“这个小子怎么连影子都没了？”"高林擦擦汗。“他们小区的人说已经好几天没看见他了！”

“他家里呢？”

“他干爹不在家，家里没人接电话。"高林着急地说，"这个可怎么跟婷婷交代啊？”

“真是的，他不知道婷婷今天走啊？”

“鬼知道他知道不知道！”"高林无奈地说。

“忠诚祖国精干安全！”

龙云的眼神犀利而坚定。

 在他面前是这次所有通过选拔的学员，衣着各异相貌也各异，都是扔在人堆里面看不出来的普通年轻人。这个宽阔的教室里面，他们面对的是龙云，还有龙云背后的那面鲜艳的旗帜。

 王卫华坐在座位上，看着面色严肃的龙云。这个穿着少将常服的他口中的老头子戴着眼镜，保养很好但是脸色黝黑，体格强壮，眼神犀利。

“‘忠诚‘--这个词并不难理解！”龙云双手撑在桌子上缓缓地说，“但是对于我们从事情报工作的特工来说，仅仅是‘忠诚‘是远远不够的！我们要做到的是--‘绝对忠诚‘！当你投身情报工作，你就不再是你个人，你是这个工作的一个组成部分！情报工作的复杂性不言而喻，你们在未来的工作当中会面对各种挑战和诱惑，你们必须有坚不可摧的信念！”

学员们静静地听着。

“你们在未来的工作，可能会遇到误解，这种误解不仅来自你身边的朋友亲人同事，甚至可能来自你的上级机关。”龙云加重语气，“而你们的内心深处隐藏的是只有范围非常小的人才可以掌握的秘密，这个秘密甚至会影响到国家和民族的前途，于是你什么都不能说，甚至是在你的个人命运遭到非常挫折的情况下，你必须保持沉默承受误解。人的一生只有短短几十年，也许当真相大白你已经是风烛残年，你的青春你的大好年华都这样过去了，是什么样的信念可以支撑你面对这样的厄运？”
“你们都知道潘汉年，知道‘龙潭三杰‘，知道江姐许云峰，但是还有很多人你们不知道，可能在这个世界上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他们的名字--而他们就这么牺牲了！消失在无人知道的角落，犹如归于大地的尘埃无声无息。甚至他们的亲人永远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就这样离开了家，去往另外一个世界！是什么样的信仰可以支撑你面对这样的未来？”

“精干忠诚！这就是唯一的答案！”

龙云的目光落在王卫华的脸上，这张年轻的脸显现出来和他年龄不相称的坚韧。

首都机场。

 常乐婷看表，失望地拖着自己的行李箱走向通道。

高林和王思燕冲进来：“婷婷！婷婷！

常乐婷的眼睛一亮。但是当高林和王思燕穿过人群冲到常乐婷面前，她又失望了。

“我们，我们没找到王卫华。"高林抱歉地说，“谁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把这封信带给他。”

 常乐婷把信交给高林，她咬牙走向通道。

“这事儿到底怎么搞的？”王思燕自己都在纳闷，“婷婷在国安部的所有训练都通过了，怎么会无缘无故说什么政审不合格。婷婷和卫华从小就那么好，怎么长大了跟换了个人似的？这个王卫华到底抽了什么疯？！”

“谁知道你们男人，变心比变脸还快。”王思燕眼泪流下来，“晓婷婷多可怜啊！一个人要背井离乡，王卫华怎么就喜欢上别人了呢？”

高林拉王思燕到一边，面色严肃的说：忘了常乐婷，忘了你今天来过这里。

高林说完就朝着抽口走去，丝毫没有回头。

常乐婷靠在舷窗，白云下面，熟悉的北京越来越模糊。
 
泪水悄悄地流了出来。

她捂住自己的嘴，哭了出来。